《尘土继承》——震撼的野生动物摄影作品

荒原与大象© Nick Brandt, Wasteland with Elephant, 2015, courtesy of Blue Lotus Gallery

感谢Nick Brandt

香港仍然是全球野生动物和象牙贸易的主要枢纽。野生动物经常被当作美食佳肴享用、被磨成药材或被雕刻成奢侈品。而野生动物在菜市场（街市）上的交易，亦已成为了全球卫生紧急情况的主要原因；根据最新出现的冠状病毒，是源自武汉的野生动物市场。在撰写本文之时，已有超过百多人死于这种新型病毒酿成的肺炎。

类似的惨剧已不是第一次发生。位于广东的野生动物市场便是 2003 年 SARS（沙士）的罪魁祸首，当时完全瘫痪了香港整个经济及社会。而科学家们多年来一直指出买卖和食用野生动物的种种危险，并建议中国政府实施跨区域禁止任何野生动物贸易的措施，以提高中国对健康和安全的关注。虽然目前中国已实施禁令，但可惜只是暂时性，直到广泛蔓延的病毒感染结束为止……[1] 另一方面，穿山甲、犀牛和大象等非洲野生动物数量锐减，亦应归咎于野生动物贸易的盛行。于过去数年间已导致某些犀牛品种灭绝。

2012 年 10 月 27 日，Nick Brandt 在肯亚的安博塞利国家公园，拍摄了大象种群中最著名的女族长之一：Quumquat，当时她带着两个女儿及其他年幼的同类一同散步。一日后，Quumquat 和族内几乎所有其他大象都被屠杀。它们的脸全被偷猎者砍掉，以确保能够从而收集每一盎司的象牙。在过去十年内，已有超过十万头大象的象牙被盗猎；多种犀牛宣布绝种，剩余的数种犀牛必须由武装的公园护林员全天候保护。

如果我们继续以这种速度推进，于未来二十年内，我们将冒着失去所有野生动物、狮子、长颈鹿和犀牛于非洲广阔燎原内漫游的风险。如果我们继续以这种速度推进……这颗我们曾经熟悉的、奇妙的富饶星球将被耗尽和虚掉。我们的后代将只会继承一片尘土。

当 Nick Brandt 于 1995 年在坦桑尼亚为米高·积逊（Michael Jackson）创作《Earth Song》的音乐录像时，看到当地生态受到持续破坏，促使他想起了著名摄影师安瑟‧亚当斯（Ansel Adams）曾经说过的格言：「如果你拍摄照片，请确保这些照片有其助益。」

▼地下通道与大象© Nick Brandt,Underpass with Elephants, 2015, courtesy of Blue Lotus Gallery

其后，Nick Brandt 于 2014 至 2015 年创作出一系列惊艳的作品－《尘土继承》（Inherit the Dust）。这系列包括他于数年前拍摄而从未曝光的动物肖像，并印刷成一一比一尺寸在巨型画板上，再将这些画板放置回已被城市发展吞噬的原有动物栖息地之上。在同一片土地上，这些美丽的生物曾经自由自在地漫游着，却因人类的影响，导致这一切已去不复返。

除了系列中最后拍摄的数张照片，几乎所有其他照片内，印在巨型画板上的动物早已从真实生活中消失。在被持续破坏的生态环境下，这些动物早已沦为亡魂。

动物生命被毁灭，人类生存环境被恶化，两者之间存在破坏性的联结：不仅是动物成为环境破坏下的受害者，居住于同一星球下的人类亦无法幸免于难。随着人类与自然世界及其生物之间的距离愈见遥远，人类对于保护地球的意识亦日渐退却。不论大自然生态抑或人类，两者都无法独善其身，是为唇亡齿寒、同苦共存在。

文章上述的生态破坏，不只影响到共享野生动物栖息地的人类。目前为止，中国和世界各地许多无辜的人们，都正被残酷且不必要的野生动物交易当中带来的新型病毒所感染，并且导致死亡。引述《南华早报》（SCMP）于 1 月 29 日的说法：「中国必须于野生动物贸易的狭隘利益与公共卫生的国家利益之间作出选择，不能允许少数的野生动物商人和野味食品爱好者骑劫整个国家的公共利益。」

▼荒原与大象© Nick Brandt, Wasteland with Elephant, 2015, courtesy of Blue Lotus Gallery

背景详述

2012 年 10 月 27 日，Nick Brandt 在肯亚的安博塞利国家公园，拍摄了大象种群中最著名的女族长之一：Quumquat，当时她带着两个女儿及其他年幼的同类一同散步。一日后，Quumquat 和族内几乎所有其他大象都被屠杀。它们的脸全被偷猎者砍掉，以确保能够从而收集每一盎司的象牙。[2]由于象牙贸易盛行，单单每年就大约有两万至三万头大象被盗猎。美国、东南亚和亚洲等地对象牙制品的需求，推动了象牙贸易市场，当中大部分贸易（估计占七成）是经由香港进口中国。环保团体世界自然基金会（WWF）估计，在过去十年间，主要是由于盗猎关系，非洲大象的数量可能已下降了十一万一千只。以这种速度推算，野生动物将在二三十年内绝种。

根据世界自然基金会的说法，野生动物相关罪行已经变得愈来愈有利可图及危险，涉及大规模的跨国有组织犯罪网络。目前已成为全球第四大获利最高的非法贸易，估计每年高达一百九十亿美元。

目前为止，香港仍然是全球野生动物和象牙贸易的最主要枢纽。[3] [4]香港历史悠久的象牙贸易始于大约一百五十年前，当时在英国统治下的殖民地可以轻易地获得非洲的出口货物及亚洲和西方地区的客户群。在六十至七十年代时期，估计有六千到八千名雕刻师在香港工作；去到八十年代，香港弥敦道（Nathan Road）已挤满了象牙店铺。于 1989 年，香港颁布了一项国际禁止象牙贸易的禁令，意味着所有象牙店铺只能出售手头上剩余的库存，而这些库存总计约六百七十吨象牙；直到 2017 年，库存已减少至六十四吨。尽管在过去五年间，库存数字几乎没有变化，但市面上仍然活跃的象牙店铺数量却叫人惊讶。库存消耗缓慢的原因，或许是某些商店以出售合法的象牙雕刻品作为表面，从而在背后将非法所得的象牙制品转售。[5]在中国和香港的野生动物保护主义者广泛游说下，中国终于在 2017 年颁布禁止象牙贸易，而香港亦于 2018 年同意逐步淘汰，并于 2021 年全面禁止象牙贸易。此禁令受到当地和国际环保主义者的热烈欢迎。

2019 年，世界自然基金会对这项禁令的影响进行了一项重大研究，并开展了针对象牙贸易背后的丑陋真相作宣传运动。研究结果表明，尽管在中国购买的象牙数量有所下降，但仍有大量来自中国的客户于旅游期间继续购买象牙制品，主要在香港、泰国和缅甸等地购入。

尽管法律上有所改变，但由于缺乏调查和执法，在香港的象牙贸易问题依然存在。据《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于 2019 年 2 月的报导：「虽然其他具有政治和执法能力的国家已经开始全面打击野生动物贩运，但香港政府似乎不愿效仿；尽管在非法贸易中，有很大一部分是通过香港机场和船运站发生的，但香港政府反而在打击贪污腐败、有组织犯罪和其他弊端方面相对较为积极。该地区的海关估计，在过去五年中，被缉获的野生动物违禁品－ 主要为穿山甲、象牙和木材－ 价值超过七千一百万美元，这数字反映当中可能牵涉十亿美元的非法贸易收入。」……「我们对执法和起诉很认真。」环境局副局长谢展寰先生说，「但我们必须接受一个现实，就是香港是一个自由港，她为此类贸易活动提供了很多机会。每天我们都有成千上万的货物进出城市。」[6]世界自然基金会环境保护总监 Gavin Edwards 表示：「对于防止象牙在香港仍然开放的市场被非法转售，严格的条例和监督极为重要，否则将严重削弱中国大陆在实施象牙禁令方面的努力。」他认为这种差异可能会加剧香港被定位成「合法象牙贸易掩护下的首选非法转售市场。」他延伸说：「现在是加紧执法而非松懈怠慢的时候。如随着香港提高更严格的判处，执法部门在调查和起诉野生动物相关罪行可以发挥到更大作用。」[7] [8]但是复杂的东非问题不单只受到盗猎的威胁，其缺乏环境保护的土地，在城市扩张基础下的全球化现象亦成为另一大问题。野生动物的栖息地每年都在减少，不同品种被迫隔离在愈来愈小的区域，导致缺乏足够的生存资源。

如果我们继续遵循目前的发展和破坏方向，在短短数年内，非洲的农村儿童将不会理解大象和长颈鹿曾经

▼垃圾场上的大象与其幕后©Nick Brandt, behind the scenes of‘Elephant on Dumpsite’, courtesy of Blue Lotus Gallery

尘⼟继承这是 Nick Brandt 惊艳的作品系列背后的灵感：Nick Brandt 不遗余⼒地展示出与野⽣动物⽣存环境相关的可怕状况。《尘⼟继承》的制作始于 2014 年，历时⼀年多的拍摄，包含了他于数年前拍摄⽽从未曝光的动物肖像，并印刷成⼀比⼀尺⼨在巨型画板上，再将这些画板放置回已被城市发展吞噬的原有动物栖息地之上。在同⼀⽚⼟地，这些美丽的⽣物曾经⾃由⾃在地漫游着，却因⼈类的影响，导致这⼀切已去不复返。除了系列中最后拍摄的数张照⽚，几乎所有其他照⽚内，印在巨型画板上的动物早已从真实⽣活中消失。在被持续破坏的⽣态环境下，这些动物早已沦为亡魂。动物⽣命被毁灭，⼈类⽣存环境被恶化，两者之间存在破坏性的联结：不仅是动物成为环境破坏下的受害者，居住于同⼀星球下的⼈类亦无法幸免于难。

▼采石场与长颈鹿© Nick Brandt, Quarry with Giraffe, 2014, courtesy of Blue Lotus Gallery

▼长颈鹿与工厂 Nick Brandt (MAKING OF) photographing Factory with Giraffe 2160px photogredit ©Joshua Yeh

根据《拆弹雄⼼》（The Hurt Locker）电影导演 Kathryn Bigelow 的说法：「《尘⼟继承》中展示那些被浪费的⼟地，曾是⾦⿈⾊的⼤草原，遍布了闪烁光芒的相思树，那里曾经有⼤象、⼤型猫科动物和犀⽜在漫步其间。在 Nick Brandt 的镜头下，这些朴实、令⼈⼼痛同时惊叹的作品，揭示出⼀系列反乌托邦景观，带领我们⾯对社会与环境危机，重新审思⽣态保育的᯿要性。」

▼采石场与狮子© Nick Brandt, Quarry with Lion, 2014, courtesy of Blue Lotus Gallery

▼荒原与犀牛© Nick Brandt, Wasteland with Rhinos, 2015, courtesy of Blue Lotus Gallery

Nick Brandt 以底片拍摄所有作品。每张大型全景图均由一系列中片幅 6×7 厘米底片分别拍下，并通过数码扫描和后制编辑程序进行拼接而成。本展览将成为 Nick Brandt 于香港的首次亮相。他的作品从未在香港曝光过。

▼巷道与黑猩猩© Nick Brandt, Alleyway with Chimpanzee, 2014, courtesy of Blue Lotus Gallery

展览信息

地点：Blue Lotus Gallery，香港

时间：2020 年 3 ⽉ 13 ⽇ – 4 ⽉ 22 ⽇，星期三⾄⽇ 11am ⾄ 6pm

相关活动

开幕酒会：星期四 3 ⽉ 12 ⽇，6pm ⾄ 9pm

Nick Brandt 分享会：星期六 3 ⽉ 28 ⽇，11am

闭幕活动－世界地球⽇：4 ⽉ 22 ⽇

参考文章

1《南華早報》South China Morning Post, 29th January 2020:‘First Sars, now the Wuhan coronavirus. Here’s why China should ban its wildlife trade forever’by Peter J. Li

2《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 11th November 2012:‘Africa’s Ivory-Driven Elephant Slaughter Continues – A Family Falls’by Andrew C. Revkin

3《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 12th February 2019:‘Hong Kong, Crossroads of the Criminal Wildlife Trade’4 世界自然基金会报告 WWF Report, September 2019:‘Demand Under the Ban – China Ivory Consumption Research 20195 BBC, 31st January 2018:‘Hong Kong bans ivory trade in“historic”vote’6《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 12th February 2019:‘Hong Kong, Crossroads of the Criminal Wildlife Trade’7《南華早報》SCMP, 2nd February 2018:‘Why Hong Kong’s ban on ivory trade is such a big deal’by Ernest Kao

8《南華早報》SCMP, 21st January 2019:‘Customs urged to step up prosecutions in illegal wildlife trade – with blood of 3,000 elephants, 65,000 pangolins and 51 rhinoceros on Hong Kong’s hands’by Karen Zh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