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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的紫石粮仓旧址位于芦江水系边上的紫石庙,
图纸由北仑设计院设计,建成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旧规模大约 3 千平方米。
2018 年初,紫石粮仓所在的政府部门希望将此处已经废弃多年的粮仓改造成芯港小镇的会客厅。
场地三面临水,粮仓现状破败不堪,共计 5 个仓库,一个管理用房
库里高大的水泥三角桁架梁,搁置在厚重的砖墙上,支撑着青瓦屋面。
高高的谷仓建筑群整体封闭,与外部毫无沟通,八字的水洗石门头倒是丝丝缕缕地勾起那个年代的建筑师基本素养的怀念。
紫石粮库场地、布局以及构思
如何思考一种新的布局,打破现有的四方合一的封闭空间,将粮仓置换为时髦。
村里的架空粮仓以及村里遍布的火塘(防火池塘)与这个紫石粮库设计发生了勾连。
同理,我思考通过打开粮仓,重要位置设置类似的粮仓火塘,建立周边大型的芦江水系与粮仓在空间上对话。
火塘,又叫“火坑”,有的地方也称“火铺”,是在房内用土铺成的1米见方的土地,在黔东南地区的村落,一般是指寨中失火建筑留下的宅基地上挖出来的水塘,失火后新挖水塘,间称火塘。
在四方的粮仓上,我选择打开东北角以及西北角,这样,北部高耸的铁塔与杂乱的田园电线杆寓意着某种工业化,与大型水面一起勾勒复杂的画面,便成了一种粮仓的对立风景。经过一系列拆除及设计工作,火塘的布局最终完成,也意味着 3 个水口在粮仓的用地内引导着后续所有的设计,原来的四合院式封闭布局也变成了八字型合院,转角对外形成放射型的视线与空间辐射。
3 个火塘(池塘)确立了一种对外空间的主张后,我们的思路是,如何在这 3 个空间转折点树立水中“粮仓”,既表达出一种拟古的信仰,也主张全新的功能体可以替换储藏粮食这种静态的使用。展厅空间及会议空间被引入,
形成粮仓里面使用频繁的社交慢空间。首先我想到的策略是采用架空支柱型结构,与传统水上粮仓类似。这种带有防潮通风意义的形制,在新的使用方式里做了些新的定义:架空下空间形成重要的聚会场所,虽然还被水塘包围,但是目及田园。类似粮仓形制的现代木作盒子表现得更加透明轻盈,与广袤的水源地形成自由的光线反射。
三个不同尺度的架空粮仓处理三种不同的空间关系;靠近西北角的粮仓由于紧张的预算后来取消了顶部,留下了局部楼板结构,变成了一个想法上有所突破的人行天桥。
东北角的粮仓依旧屹立,在形式上完整脱胎于老的木桁架,用现代层压木技术制作全新的骨架。
最南边的粮仓最长,东西约 20
米左右,横亘在三组建筑之间,与被拆除的管理用房的老柱子形成一体。
管理用房厚重的砖墙以及陈旧的石灰墙面点缀了这个轻盈的木作建筑,中间密密麻麻的一排独立柱强化梳理了底部看似杂乱的空间。
这些带着某种修辞学味道的桥上粮仓如果缺乏可以臆想的建构那将是一场灾难,所以,建构是需要诚实的。
三个火塘剪力墙上面的桥仓的结构安排始终是这个设计的核心命题。
第一个是入口进来的最重要的庭院里的一号桥仓,位于整个设计基地的中央。
一号桥仓是对地扪吊脚粮仓的改良,用了浙东比较常见的密柱支撑系统,如梳子状的密柱某种程度上是一种极好的空间控制器,对此处庭院的作用极大。原址这里是一个管理用房以及几个杂乱的库房,大约一半的屋顶被拆除后,地面有一半面积被改成了庭院水系。
桥仓二层用的是完整的木结构,屋架被重新设计成了太阳放射状三角桁架,在东西二段出挑长达 3 米,为了防止木质结构在台风天气下的风险,同步用 2 个垂直向斜撑进行加固。
二楼桥仓的楼梯为“T”楼梯,在桥仓最中间的位置,对称搁置,第二梯段则是利用斜梁来解决受力问题。
二楼是一个休息以及交流的茶室或咖啡厅,一道约 10 米的简易吧台把空间一分为二,在南边部分布置了若干桌椅,紧靠着遮阳板,
这种取法传统廊桥上面的水平遮阳形成了唯一的水平线条表达,与粮仓那些遗留下来的垂直方向的柱墩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对比。
桥仓的屋顶均采用了水平直立锁边的金属屋面,与边上的小青瓦屋面有明显不同的反光,使得桥仓显得更加轻盈。b 楼的整个功能内敛谦虚地后退了近 1.5 米的宽度,退出来了一个半室外的走廊。层次分明的室外空间弥补了连续的办公空间的机械性。
二号桥洞是一个吸引人的地方,这里的铺装也别有一格。
桥仓的结构做法与一号桥仓一致,但斜梁数量减少了,三根斜梁构筑起显而易见的特别的包裹感,给人一种明确的信号——这是一个着墨甚多的空间。
三号桥仓因为造价限制原因,在施工图过程中我取消了外部的骨架以及屋架,仅仅留了核心二跨木梁,第一时间我想做的是木质的桥面,但受气候影响改为
用一款薄薄的混凝土楼板盖住木梁,一举多得,完成一个独特的人行桥。
此桥是项目最大的一个彩蛋,修改图纸后此处与一号二号桥仓氛围完全不同,最大的水面在此汇聚,三水归一在桥下,形成最佳的水口空间。
这个粮仓的设计、工艺以及建造状态完全继承了中国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特有的真诚感,使我想起砖宅,本质上这两个房子是最有代表性的一种诚实的建造,诚实的低造价。北仑这个熟人社会里,粮仓也是目前最大的一组建筑群,是目前为止以春晓镇为中心的“熟人建筑”里最大的一组。这也是我们对视野所及范围内江南传统聚落系统化进行设计和保护的开始,一种某种程度上工业遗产最后再改造成了一个时代的新工坊,但毫无疑问,我内心一直把她看作大型现代民居空间与建造控制实验的初啼,踏下我们造村计划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