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溯源 | 现代主义理念的诞生与演变

设计与空间、形式一起构成了现代主义的三个基本概念。

而设计的存在，满足了现代主义对一个词能区分建筑作品两个方面的需要，即作为体验对象以物质性存在的建筑作品，和作为内在形式或理念再现的建筑作品。

设计使认识及形式告诉我们的东西成为现实。

——路易斯 · 康所

设计本身被认为是实现形式，并将之呈现于世的活动。在本质上，设计根据词性范畴、所属国家、及所处时期的不同，拥有多重差异化解释。

作为名词，设计一词的起源最早可以追溯到古罗马时期，design由拉丁语designare演变而来，表示把对某种计划、规划、设想具备前瞻性思考，并将解决问题的方法通过视觉语言传达出来的过程。

而后意大利语的disegno也是design形成的基础之一，译为绘图，指代以图的形式出现的指令。到了17世纪，design在英语中通常代表建筑师们创作的图纸。

同时，设计还指代遵从指令实施的作品，这里特指对象物的存在。上述两种用法，在意大利文艺复兴的新柏拉图式氛围中被广泛应用。

保罗-艾伦 · 约翰逊曾宣称，“建筑是柏拉图主义的最后一个堡垒”，而设计使得建筑作品同时作为理念以及物质实体存在。因此从这个范畴分析，设计也被看做是使柏拉图主义成立的首要概念。

设计无非是人们思维概念的一个视觉表达。

——瓦萨里

而事实上，这种将艺术理念与其再现的对象物直接等同的表达，在17世纪早期的英语中也有使用的痕迹。

亨利 · 沃顿爵士在《建筑要素》中认为，维特鲁特所用的dispositio是指“其中的首要理念或设计的清晰完整的表达”，这也成为理解认知设计的现代用法相当重要的理论基础。

到了1930年，当现代主义将设计占为己用时，它充分吸纳已有的含义。

设计以其在“思维中概念的视觉表达”与绘图之间，及在建筑师的构思与建成之间所具有的与生俱来的含混性，成为现代主义的利器。

在现实中，设计的表达与建筑的物质性相关，但产品表达的核心很大一部分来源于纯粹的脑力劳动。

在绘画、雕塑，乃至所有的造型艺术，建筑、园艺以及美术中，设计是本质之物。

——康德《判断力批判》

康德哲学将设计视为“形式”的体现，是所有纯粹品味判断的基础。这为设计从建筑范畴内脱离而出提供了理论支持，也赋予其独立的纯粹型属性。

从20世纪开始，设计逐渐被看做是一种纯粹的、自足的活动，而不是将建筑的某个特质概念化的一种便捷方式，对体力与脑力劳动的区分变得尤为重要。

比较明显的特征是建筑师的学习方式从到事务所见习实践，改为转入专科学院、大学培训，过程中更强调对原理的输入，而不是最终产品的呈现。

由此，一种完全去物质化的、脑力活动的艺术被不断普及，设计这个范畴使建筑成为可被教授的，而不是通过经验习得的。

所教授的建筑思维与具体的生产实践第一次被完全分离，这种将“设计”视为一种从世界脱离出来的智力活动的认识变得十分明确。

同时，约翰 · 拉斯金将这种明确的分离引入到了建筑的认知中。在他看来设计的存在，可以成为人类将自然转变为艺术的创造力来源，因此，设计是一项相当重要的艺术活动。

整个建筑艺术既存在于设计中，也存在于结构里。

——莱奥尼

建造与设计的关系是建筑美学的根本问题。

——杰弗里 · 斯科特《人文主义建筑学》

而在建筑之外，设计一词在早期的英国与法国还具备社会经济性质。

在18世纪的英国，设计与商品和生活消费品相关，隐于“好设计”概念内部。

当时的人们认为，囤积成千上万种货品的商店数量是判断一个国家文化财富力量的标志，它们的存在是先进文明的象征，但同时也意味着奢侈思维的出现。

伯纳德 · 曼德维尔认为对奢侈的追求恰恰带来了财富的流通。这样的论点肯定了设计存在的意义，其对品味的约束将人们对货物的追求成为被社会所接受的无害的竞争形式。

同一时期的法国，设计成为经济竞争的一种手段。

设计具有普遍的好处，它可以使最不起眼的产品获得额外的价值，对商人来说，这一点重要性显而易见，无需解释。

——威廉 · 钱伯斯

可以看到在18世纪中叶，设计作为一种附加价值的形式意义似乎已经被广泛认同，提高设计水平成为保证经济竞争力的一种方式。

文字参考：阿德里安 · 福蒂 .《词语与建筑物——现代建筑的语汇》

图片来源：Behance / Pinterest

编辑排版：石昭琪

学术顾问：朱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