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春天》 | 生活艺术化·艺术生活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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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木舍品艺术设计工作室

跨越山海，

勿忘回家。

四个春天

前几天，一部没有煽情没有卖惨的纪录片

搬上荧幕走进大众的眼帘。

它没有明星出演却得

黄渤、赵薇、周冬雨、章宇

不拿一分钱为它献声；

它票房惨淡却屡获殊荣。

它，是一部献给父母的电影，

更是一部给万千游子的电影。

素人导演陆庆屹

是从贵州山区走出的北漂一族，

自己摄影，自己剪辑，

连技术都是边学边做的，

唯一花的钱还是买三脚架的1500元。

从2013到2016，他用相机记录了

四年里的父母家人，

都是春节回家时拍的，

所以叫《四个春天》。

在外面这些年，

少了见面，多了眷恋，

没有太多的时间陪在你身边，

你总说你很好，不必挂念。

又过了几个春天，

我知道你一直在身边。

春节将至，

每一个在外的游子都收拾好行囊  

准备回家。

看着手里那张车票，

原本平静的心也开始蠢蠢欲动。

因为数千公里外的那对老人在期盼着，

也因为有他们，才有家可回。

总是以为诗和远方在很远的地方，

回家后才发现

琐碎的生活也过得像诗一样，

而这些，与财富无关，与地位无关，

只与自己有关。

故事发生在贵州黔南的一个小山镇，

它小到只有一条街。

父亲陆运坤是个退休教师，

他是个猫一样的男子，

做什么都是悄无声息的。

睡觉前，他会无声地把每个人的电热毯都打开，

然后若无其事地去和儿女们聊天。

他有喜爱的食物，

但是家人只要有一个人喜欢吃，

他便一口不会动；

如果他生病了，

谁也不说，只是自己病怏怏地去买药。

他玩心很重，但所有的爱好都是自娱自乐，而音乐是他的挚爱。

1998年一场莫名的大火把家里烧了个精光，父亲从一片焦黑中翻出了他的小提琴，小提琴的背板已经焦黑一片，他轻轻地擦了擦那把琴，开始自顾自地拉起来，琴已经烧坏了，发出的声音都是沙沙的，父亲依然在拉着。也许，对于那时的父亲，音乐就是他最大的宽慰。

他爱摄影，

即便在家里穷得只有一口锅，

也会攒一个月的钱去照相馆里拍照。

因为父亲知道，

流逝的光阴只有相片能留住。

他爱太太，

太太迷信，他却从不阻拦，

他怕她看到他的嘲笑不高兴。

她要跋山涉水去寻访阴阳两界的信使，

他毫无怨言背包就陪着她一起找。

他一直在她身后，

所以她一辈子都是安全的。

母亲李桂贤却热情豪爽，

是个典型的不怕吃苦的中国女人，

在她的眉头下就没有困难二字。

她酷爱山歌，

平日里烧饭摘菜，洗衣干活，

家里总是到处能听见她的歌声，

她的歌声在城里也是有名的。

她更爱她的女儿。

有一年在沈阳工作女儿职场高升便给她

订了机票去女儿工作的城市陪她。

这个爱女心切的母亲

在出发前一个月便开始发愁了，

家里的腊肉、辣椒面、干香菇、鲜花椒……

她给女儿纳的千层底布鞋……

还有二三十家亲戚要她捎过去的礼物，

堆在一起，占据了半个屋子。

最后，这个强悍的母亲把半屋子家里的好东西从小山村里坐火车再乘飞机运到了沈阳。那时，接机的女儿眼里仿佛看到了一个移动的杂货铺，一个手上、肩上挂满了大包小包的圆滚滚的妇人，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一缕一缕的挂在脸上。

女儿赶紧扑上去帮忙，但有两个行李她卯足了劲也拎不动，打开一看，竟是家里的糯米粑……她顿时就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里嚎啕大哭，母亲却问“是不是拎东西伤到手了”……

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

他们牵挂儿女的同时，

也不忘去追寻他们自己的快乐。

母亲又坐在缝纫机前了，

脚踏板发出的“哒哒声”，

手一上一下的韵律和

隔壁屋的父亲打着拍子的手

是那么和谐。

她说，“给未来孙子的虎头鞋都做好了，

媳妇还不知道在哪儿”。

第一个春天是最忙碌的。

外出工作的儿女已在准备归程，

母亲要准备好年夜饭的菜单，

熏腊肠时不忘告诉儿子，

“我们不在了，你也要守护好传统”

。

父亲祭拜母亲交待的那些神佛；

还要准备除夕要放的炮仗，

年近八旬的父亲  

一手点着炮仗一手捂着耳朵，

像个小孩一样跳开，

母亲爽朗的笑声也不知是

在笑这个老小孩还是儿女归来的欣喜。

总以为父母一辈嘴拙说不出爱情，

却原来他们藏在生活细节里的深情

远比甜言蜜语要深厚得多。

“你看你白头又长起来了，

我来帮你染染”。

“头发要剪得抖擞一点，

以后头发才长得均匀”。

她仍会羞涩地说一声谢谢。

一个在同自己讲着听着玩得不亦乐乎，

一个在旁笑得前俯后仰。

他们不是不懂爱情，

只不过都化成了相濡以沫的岁月里的欢笑。

第二个春天来临前，

那个在机场嚎啕大哭的50岁的姐姐

被诊断出肺癌。

父母落寞的神情无处遮掩，

上一秒全家还在一起游玩，

下一秒却转到了病床上的痛苦不堪。

父亲凝视深思的双眸，

母亲一边给瘦得皮包骨头的女儿洗脚，

一边说，你不要愧疚没有好好孝顺爸妈。

人间最痛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们却告诉女儿，

平静下来，不要想。

可垂下的眼眸里依旧是藏不住的难过。

正在拍纪录片的他一度想要放弃，

在抬起棺木的那刻终是晕了过去，

母亲却告诉他，

你是要拿花圈，还是继续拍。

不管怎样，我们的生活要继续，

你的生活要继续，

你在做的事情也要继续。

姐姐走了，就葬在不远的后山上。

年老的父母瞬间衰老了很多，

每两天他们就要去姐姐的坟前坐一坐，

吃饭的桌上总有一副给她的碗筷，

这已经成为他们的一种生活方式。

坐久了，他们便在坟旁开辟一片地，

种上了土豆和辣椒，

这样，坟旁边就有了许多生机。

送别总是这个家庭最严肃的一件事。

年前会准备好各种家乡的味道，

要让他们自己留点，

更多的是分给朋友们。

本来就不大的行李箱塞得就像包子一样。

母亲“哈哈哈”的笑声没有了，

送哥哥出门，

进了屋子不放心  

又出来看他远去的背影。

父亲送哥哥去车站，

陪他追公交，在嘈杂的车站等火车，

然后一个人默默地走回来……

他们说，

走吧走吧，世界还大着呢，

眼里的不舍却不停闪烁着……

父母生活就像一条禹禹独行的路，

孩子回家时才热热闹闹，

但更多的时候是他们二人相互守着。

原来，所谓父母子女一场，

只不过意味着，

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

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这是一部平实得没有任何辞藻的电影，

它只有最平淡的父母日常，

以及生活里从未缺席的生离死别，

却让每一个看过的人热泪盈眶，

心里久久挥之不去的沉重

让人只想立刻回到父母身边。

看春日百花秋日月，

观夏日荷塘冬日雪，

不变的是对生活的热爱，

对儿女的思念，

千言万语只变成一句：

按时吃饭，早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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