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启示 | 时间、空间与建筑的深度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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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示

# 

 #调度# 

 #发生# 

01

#在场#

-

凝固

Private photos ©Andrei Tarkovsky

记忆是抵抗

时间流逝

的一种方式，

文本

与

影像

已经成为主流的

回忆形态

，追求永恒的建筑物也量化着时间。

记忆的显现

并非要求

一个完整的事件

，而是通过物体与空间的感召——由时间所激发，使

真实的物件

与

身体的在场

固定下来，成为持久的记忆。

宝丽来的成像如同模糊的记忆，不清晰的细节有着捉摸不定的美，它作为过往时光的痕迹，更接近我们的“

记忆”

。记忆是

过去

、

现在

与

未来

之间的隐藏联系。它展现一种

流动的意识

。静默的空间塑成一个

记忆的场所

，不是在物质的层面上圈定一个空间。

Oriental Elegy, 1996, Aleksandr Sokurov 

-

消逝

Vinyl, 2005, 八木良太 

在八木良太这一作品中，水在圆形硅制模具冻结制成

“冰块唱片”

，这一简单的配置完成八木良太对于

媒介

的突破——“为什么冰不能用来承载信息呢？” 因此，冰块变为“黑胶唱片”，黑胶唱片本身作为一种

拉近时空距离

的介质，而冰作为

物的本质

向我们

所传递时间的

纯粹

。

“在室内的温度下，冰无法保持其固有形态；同理，我们的记忆也会终究变得模糊不清。”八木先生在

四维空间

里捕捉消逝的时间，聚焦于模糊的记忆。冰会融化这一特性，就像

信息

在时间中会失真。我们聆听“冰唱片”所承载的

时间和记忆

的

凝固

，也聆听它的融化、消逝。当唱片中的声音变成

记忆的瞬间

，真实存在的

乐曲

也会成为一种幻听，在脑中响起。

Portamento, 2006, 八木良太

Timer (Sandglass), 2005, 八木良太

02

#启示#

-

记忆

Melting Memories, Refik Anadol ©Artechouse NYC

“记忆不是在消失，而是在

融化

或

改变形态

。”

Anadol向我们阐述了

记忆的形态

：“记忆并非

静止的回想

，而是对

过去的事件

做出

变化

的解读。” 

这个作品

是大脑的

回忆过程

的可视化，也是对记忆的解构。通过获取人脑

生成记忆时的信号

，用脑电图数据

解析

成数以百万计的数据点，建立联系，形成图像和想法的新组合，

模拟

记忆与梦境

。它

探索记忆的

物质形式

，向我们解读记忆的

运作机制

。

-

幻觉

Refik Anadol ©Artechouse NYC

我们处在一个

数字化

的世界。城市正竭力塑成一系列建立在

非真实

的概念体验现场，被数据与技术裹挟，对

新世界的预期

以及对

新技术的过度解读

导向了一个

陌生化的世界

，这种幻觉实际上讨论的是

新世界

的开发，而忽略了

历史与记忆

。

而如果将

记忆

作为参数之一，在

建筑的本质

上寻找形式之外更深层次的逻辑关系，将参数化定义为一种

探索的精神

而非技术工具的应用，从考虑

周全的理性

转向

可能性的释放

，则使建筑从智能的数据模型中寻找

建筑物与人的关系尺度

，产生有想象力的生命空间。

诠释地方记忆的方法，是探索时间的变量。洞察场地的历史，从当地的记忆显露出对未來城市的想像。这种生命空间是以

记忆

为切入点，排除热闹的

幻觉制造

，恢复建筑的原样，使

模糊的世界

显现，回归日常的视角，回归

可识别的真实声音

与

城市记忆

。

03

#调度#

-

描述

Hostalghia,1983,Andrei Tarkovsky     

The Mirror,1975,Andrei Tarkovsky 

“科学描述事物的含义，而艺术却可以将它们表达出来。”

塔可夫斯基的电影在探索与思考人性与自我之时总

雕刻

出一种诗意的时光，极长的拍摄时间与非常缓慢的镜头移动，没有明确的叙事结构，

时光的意象

直接地唤起我们的

联想与回忆

，我们如此

信任

地将自己交予他所创造的影像，仿佛那也是我们记忆的一部分，是我们

熟悉的家乡

、我们的

乡愁

。

-

重叠

New Town Of Marne La Vallée Region Of Paris, 1982

© Ricardo Bofill

波菲尔对记忆的处理不是简单的

复制粘贴

，那样会产生一种跳脱的

缝隙

（拼贴的痕迹），因此他是从这些特殊的建筑记忆中

提取

基因，在跨越之间寻找

关联

的同时

修复

了差异所产生的断裂。

“人们喜欢居住在历史中心，而不是在新城市里。”波菲尔尝试恢复建筑的一些历史元素，一些被时代抛弃的传统，他将

极简的现代主义

与

完美典范的古典精神

组合在一起，寻找

替代

过度简化的现代主义的方案。它们并不

显

现风格

，而是自然生发出一种“

永恒的纪念感

”，与记忆保持着亲密的关系。各个地方的建筑风格不是“从一处直接被搬到另一处”，是

“别处”的并置与重叠

。“设计”在这里仿佛消失了，

古典老城

的记忆浮现了，它们仿佛成为原始的、从未被设计过的建筑图像。

La Fabrica, Sant Just Desvern, 1975

© Ricardo Bofill

Single-family house in Ibiza, Ibiza, 1960

© Ricardo Bofill

04

#发生#

-

看不见的城市

在卡尔维诺的描述中，

“‘记忆的形象一旦被词语固定下来就会消失了，

’

波罗说。‘也许我不愿意讲述威尼斯是害怕失去它。也许，讲述别的城市的时候，我已经正点点滴滴失去它。

’

”

The Art of Living, Saul Steinberg

10*10, La Vie mode d'emploi, Georges Perec

《人生拼图版》是一个

立体

的艺术结构，每一片拼图都是一个故事，而每一片拼图，又让人反思格子里的生活的意义。

这是巴黎的一栋公寓楼——一个10层的公寓楼，每层10个房间。佩雷克将这些房间映射到一个10*10的棋盘中，以一种

骑士之旅

方式检视整个公寓楼。每個房间作为小说的一个篇章，每一章之中的叙述都采用这样的模式：在房间里打开一个章节，

放大物体

，

打开一个故事

，再回到房间里。

着眼于日常生活的物品，

从房间结构到家具摆设、从墙面背景到生活经历，作者对99个房间进行

白描

，房间作为生活的空间，房间的装饰恢复到日常的情感记忆。

它的灵感來自索尔·斯坦伯格的画集《生活的艺术》——公寓建筑的立面被纵向剥开，从中即時看到其中每个人的生活。而

“骑士的行走”

则沿着公寓楼的精密结构展开探索，使移动的路径成为叙事的线索与体验。在这个立体模型中，卡尔维诺对

城市记忆

的描述生成碎片（房间）

具体的形状

，

“房间”

与

“城市”

连接了起来。*

它是对过去的理解，是一个引起共鸣的记忆合集，关于空间的记忆——这个描述系统的基础材料在观者的检视之下生成。书的完结，也是记忆的死亡。

-

陌生的新世界

关于建筑中所代表的

“真实”

是什么？罗西想到的不是“尺寸的、功能的、风格的或是技术的事实”，而却是“

一个灯塔是一个暑假的记忆

”。

对于罗西而言，“城市是有生命的，它与人们的集体记忆相连，包含着许多属于个人经历的、言语不可描述的部分，它不能被抽象到一个过于简化的程度。”

半个世纪之前的罗西试图用

类型学

拯救城市

逝去的记忆

，主张城市的

历史形态

必须得到尊重和延续。他提出城市是“

众多有意义的和被认同的事物（urban facts）的聚集体

”，与

“不同时代、不同地点的特定生活”

紧密联系在一起。

Scuola elementare,

1972

, Aldo Rossi

Star Ferry Pier, 2006, Hongkong

经过时间的量化，我们与城市的建筑有了深刻的联系，我们擅长记住地标与场景作为

城市的纪念物

。码头钟楼

是香港的最后一个机械钟楼，作为香港的本土记忆，它

见证了香港的交通史，与香港人紧密相连。而在2006年，这个48年历史的

旧中环天星码头

及钟楼被清拆作为道路和商业大厦用途。

天星码头的拆除，将属于香港人的历史文化和集体回忆也摧毁了。自此，香港人对集体回忆的关注度大幅增加，2007年1月，香港政府更提出將

集体回忆

作为是否清拆历史建筑列入参考因素之一。然而，天星码头被拆掉之后又按着复古的设计盖起了一座新码头，然而居民的珍贵记忆已经无法恢复。

物件

与

景观

可以复制，但

记忆

不行。

-

 “建筑以

自身的时间性

暂存一份记忆，它是记忆的创造者，它的无数个凝固的瞬间都是记忆的片段之一，锈迹也是，记忆所创建的

符号

，变成一种

调节的工具

，没有记忆，便不会面向未来。从

记忆

这一面镜子中，我们看到我们以前是什么，以后会变成什么样。而

现在

则是一个完全不存在的刹那——既有

过去

，也有

未来

。”

消费主义

占据了城市的

历史塑造力量

，由过往积累而成的

城市气质

被

工业化

和

城市化

所瓦解。

任何地方

都可以变成

任何其他地方

，

一个空间

很快被

另一个空间

所替代，不能替代的是记忆。从

特定活动发生场所

发展变成

空洞的地点

，属于建筑的

独特记忆

消失不见，而使建筑与空间迷失方向的是

场所特殊性

的消失。当现代追求更包容、更多元的空间容度时，每件事都可以在任一空间发生，我们所

怀缅

的

特殊性

被

新世界

所替代。

- 

END

-

撰稿 | 陈璇

编辑 | 陈璇

校对 | 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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