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威尔逊 | 戏剧、空间与抽象的完美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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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ostdramatic 』

“戏剧”一个既陌生又熟悉名词，在剧院里看戏，一种特定行为，发生在特定的位置。延续上次专题中关于异托邦与剧院的关系的论述，它是一个将时间和空间拉扯变形扭曲的场所。买票，看戏，既私密又公开，允许所有人，依旧也有一部分人止步于此。尽管在一定程度上，它与电影院的功能性质相近，但是由于“主体间性”的差异，戏剧的身份总是一层面纱。其根本上是戏剧构成的自洽体系（从文本到呈现）难以超出曾经的框架，其中“空间”起了决定性作用。

无论是住宅还是商业空间，创造一种氛围与形式，然后人与之发生关系，没有“人”，建筑也无法“活”起来。空间与人，布景与设计，呈现与感受，一面墙正在被打破。沉重的身体，真实存在的空间，“物质”的去留，不依照流行与趋势，也无关对错。因地而生或自主选择，我们对于“内部空间”的重视，开启了自我意识的再生发。本次专题聚焦“后戏剧”，希望以此将戏剧的发生告知，它们正在空间中肆意，它们希望你我的加入。

合

法

继

承

人

罗 伯 特 · 威 尔 逊

Legal heir - Robert Wil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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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纳·穆勒：

“罗伯特·威尔逊是布莱希特的合法继承人，在这个舞台上，克莱斯特的木偶戏在上演，布莱希特的叙事戏剧构作在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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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建筑思维”

罗伯特·威尔逊作为一个视觉的思考者，作品就像是一串形象一般，而形象的内容取决于排列在剧院建筑环境中的各种物体之间的关系。

他抽象地运用形象，呈现出一种反智识审美倾向，是以接连不断且风格化的形象占据观众。

这些形象包括声音、动作及其与空间的关系在时空中的组合—特别是以建筑的方式安排同时出现的元素，如同叠加的画面，而其内容首先还是形式。

对于三维戏剧构思中运用绘画的元素，建造出“空间建筑模块”，即用以创造其戏剧作品组织结构的可视觉化机制。

对于他这样一个从绘画和建筑设计转向戏剧的人，1966年，他作为保罗·索莱里的学生，参加了阿克桑蒂计划（arcosanti project）,索莱里主张建筑设计应带有梦幻色彩，而不局限于当代的实践或对于建筑的实用考虑。

而威尔逊则是尝试摆脱画布的束缚，以舞台作为另起绘画的中介。“六十年代时，我很郁闷，然后我猛地意识到，我可以在舞台上作画家在画布上做不到的事。舞台把很多东西结合在一起，所有的元素都有了。”

*罗伯特·威尔逊，Oedipus ，图片来自网络

*罗伯特·威尔逊，der freischuetz ，

图片来自网络

*罗伯特·威尔逊，Einstein on the beach ，

图片来自网络

*罗伯特·威尔逊，2Lips and Dancers and Space ，

图片来自网络

*罗伯特·威尔逊，Edd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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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特·威尔逊，The Terrifying Humor ，

图片来自网络

“平滑空间与抽象”

他也从崇尚极简，所以他使用抽象的视觉形象，类如：“方形、三角形、圆形、立方体、锥体、球体、直线、点、以及空间、张力、动作等。

就像是身体形状或象征性姿态被约化为基本线条或相互间的关系。哀伤可能成为一道曲线，喜悦则可能是一把直立的叉子。对于抽象戏剧中运用线条、重量、色彩、动作和声音创造三维形象，他则用这些元素建构，加入人体与道具在加上声音混合。

就此戏剧不是寓于语言，它寓于空间。导演要处理的也是空间，而灯光则让人看见空间的结构，其他人琢磨着文本，他专注于空间。这些从灯光开始的戏法，创造出不同的空间密度，换一个空间就像是换一个现实。

关于戏剧的空间组织问题，罗伯特·斯托尔（robert storr）讲到：“空间不仅是艺术发生的环境—由物体和形象填充一片虚空，更是艺术的基本原材料之一，需要人们去把握、研究和塑造。剧场建筑围起一片虚空，定下长、宽、高的边界，一如画家在白纸或空白画布的范围之内分割空间，或雕塑家通过物质体积确定身边环境，或在支架内营造氛围。”

在塑造空间时，舞台空间的特征成为一个变量。每一种选择都可能使观众对空间产生许多不同的感受。

浅舞台把所有表演推到舞台前区，每一个观众看到的都是类似于绘画的平板舞台空间。无论观众处于什么位置，整个构图中的关系都不会出现透视线的改变。威尔逊经常使用浅舞台，于是不得不用平面几何的原则，即是主要沿着纵、横两条轴线（x轴和y轴）工作。

*罗伯特·威尔逊，Pelléas et Mélisande，

图片来自网络

*罗伯特·威尔逊，Giorni felici ，

图片来自网络

*罗伯特·威尔逊，Macbeth，图片来自网络

*罗伯特·威尔逊，der freischuetz ，图片来自网络

*罗伯特·威尔逊，Edda，图片来自网络

*罗伯特·威尔逊，GARRINCHA ，

图片来自网络

*罗伯特·威尔逊，The Sandman，图片来自网络

“偶遇塞尚”

在一次采访中，罗伯特·威尔逊说：“我没什么要说的，我所做的是一种建筑布局（architectural arrangement），更准确的说是在舞蹈中达到’时空建筑布局’”。他并不是在说房屋或者设计的常惯意义上的“建筑”一词，而是在用这个词指代各种现象，如音乐的对位法，光束，身体在空间移动的轨迹，或者道具的摆放位置，这些都是某种意义上的“形式/建筑”。

威尔逊曾谈到自己的手法暗含了塞尚围绕透视横、竖、对角线构图（或是“建筑”）的原则。

“塞尚是我最喜欢的画家，我的作品和他最为接近。我的《哈姆雷特机器》在建筑上非常像塞尚的画作。塞尚为了解释古典结构和构图而对形式做了简化和提纯。我样样事情都是从塞尚那里学来的，他对色、光、对角线和空间的使用——如何使用中央和四边。他的图像不受边界的束缚。”

他认为自己是以空间的思维在搞视觉艺术。尽管在后戏剧剧场中多数都在突破空间中第四堵墙的界限，当罗伯特威尔逊却对“镜框式舞台”十分中意。镜框式舞台的齐整结构最能衬托他心中的“建筑”，是为结构提供边框但却不束缚结构。

*罗伯特·威尔逊，Odyssey ，

图片来自网络

*罗伯特·威尔逊， La Turandot  ，图片来自网络

*罗伯特·威尔逊，Lulu ，图片来自网络

“灯光与时空” 

“无灯光则无空间。无空间则无戏剧”，这可以看出灯光在他的创作中占有十分特殊的位置。灯光是可以被观看与倾听的。

灯光、空间、时间，三种共存之时，才会产生戏剧。只有充分发挥灯光的作用，并由此完成对演员和布景空间的整体塑形。

灯光必须具有如演员一般的主动行动，并“服务”于演员，随时随地在空间中照亮他/她的三维身体，而不是把身体当作二维对待，仿佛身体是背景幕布的一部分。灯光一旦变为主动，就不仅能使人看见某物，而且能够赋形或者塑形，灯光必须存在于氛围中，光的氛围。主动的灯光，就像如同音乐一般有自己的调子、波动、节奏与情绪。

“我一贯关心任何一个瞬间整体舞台画面的效果。家具的摆放和设计（外形、比例、材料）、色彩、服装的用料和设计、影片的放置和内容、表演者的路径和姿势，以及灯光，都是我主要考虑的方面，其重要性不亚于对话或音乐。”

*罗伯特·威尔逊，Einstein on the beach  ，

图片来自网络

*罗伯特·威尔逊，2Lips and Dancers and Space，

图片来自网络

*罗伯特·威尔逊，1433—The Grand Voyage ，

图片来自网络

*罗伯特·威尔逊，1433—The Grand Voyage ，

图片来自网络

*罗伯特·威尔逊，GARRINCHA ，

图片来自网络

“身体与延绵”

他甚至有一套借用空间训练表演的方式，一种关于行走与呼吸的训练。

“站立，保持体内已有的呼吸和节奏，以自然的步伐在所在之处中像任意方向行走。不要改变方向。

这样做的目的是认为地划出一个空间，并使之显出人为。如果像不同的方向走，这个空间就会显得凌乱。

然后按同样的方式走回来，仍然保持同一个方向。下一次可以换个方向，但永远走直线。”

“注意和你走在同一个方向的其他人，但不要与他们交流。每个人都划定自己的空间。每次周董的人最好不超过四个，免得空间过于拥挤。行走时想象在自己周遭建立起一个空间。

你越是想象你在建立空间，而不是简单地在某个空间之中，你就会越会感觉到这个空间的独立性。在一旁观看的人应能感受到你的感受，明显感到你个人和小组通过动作建构起空间的界线。

”

“要改变空间感。走到空间的墙边，想象你和墙之间的空间为短。从墙边走开，想象你身后的空间为长。向前走，但是感受—想象—你的头在这个长空间，比实在空间更长，一直向后延伸。

再感受你的头向上延伸，仿佛有一根绳拉着。然后是身体，以及双腿。你会发现自己的姿势随纵向空间拉长的感觉而发生细微的变化。

”

*罗伯特·威尔逊，Pushkin's Fairy Tales ，

图片来自网络

*罗伯特·威尔逊，Hamletmachine ，

图片来自网络

*罗伯特·威尔逊，Odyssey ，

图片来自网络

*罗伯特·威尔逊，Expectation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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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稿 | NINJIA

编辑 | NINJIA

校对 | 大白

*本文图片版权归摄影师或来源机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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