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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主题文章简介
当代大学的发展正在经历一场由多方面因素引发的深刻变革,这些因素包括信息技术的飞速发展,学习方式与知识传播模式的改变,研究机构与学科发展的变化,校园生活与社交空间的变化,等等。大学的变革也同时影响着校园空间的发展,本期主题聚焦于当代大学校园空间,这一主题涉及广泛的跨学科研究和丰富的设计话题。
江立敏等人结合对世界一流大学的考察研究,按宏观—微观、公共—私密、实体—虚拟的逻辑关系,提出校园空间进化的四个维度——城市空间、群落空间、个体空间和虚拟空间,尝试建构一种面向未来的大学校园空间整体观。杨一秀等人通过研究世界一流大学校园历史建成环境的再生案例,提出以“评估—执行—后评估”为循环的动态规划策略,论述了整体、共享、复合的系统化再生原则,以及绿色可持续再生策略在校园历史环境中的应用。丹尼斯·派普斯等人通过 Sasaki 在美国、亚洲和拉丁美洲的实践案例详细阐述了后疫情时代校园发展的未来趋势,指出设计者必须在不同尺度和层面实践弹性设计,与教育者合作,共同创造 21 世纪灵活多变的“生—学—研”培养模式。邓巧明等人基于现有的人与人偶遇交流从而激发科研合作创新的相关研究,提出人与科研信息的偶遇在促成科研人员彼此了解、交流进而合作方面的重要性,校园空间结构与布局对这种偶遇具有重要影响。罗伯特·西姆哈对比了不同社会角色影响下的哈佛大学与麻省理工学院两种校园空间模式,认为大学校园的空间形态应当反映办学宗旨和组织结构,并为其时代使命服务。在王志磊对张永和的访谈中,张永和阐述了对本体建筑学、超越专业的建筑学、建筑育人的深刻思考,并介绍了由此思考而创作的非常建筑事务所的最新作品——中国美术学院良渚校区规划与建筑设计。
主编:支文军教授
大学校园空间进化的四个维度
面向未来的整体观建构
Four Dimensions of Spatial Evolution on Campus
A Holistic View of Future-oriented Campus
江立敏 潘朝辉 张佳 贺玉霞
JIANG Limin, PAN Zhaohui, ZHANG Jia, HE Yuxia
Abstract
当代大学正经历着迅速而深刻的改变。数字革命和互联网技术不仅带来学习方式的重大变革,也重塑了人们的日常学习生活状态。现代大学的发展历史,也是大学紧随技术革命的时代步伐,适应社会需求不断进化的过程。面向未来的校园空间应如何承载大学之道?如何适应时代变革带来的冲击和挑战?又如何应对后疫情时期教学方式的改变?文章出于对这些问题的思考,结合对世界一流大学的考察研究,按宏观—微观、公共—私密、实体—虚拟的逻辑关系,提出校园空间进化的四个维度——城市空间、群落空间、个体空间,以及虚拟空间,尝试建构一种面向未来的大学校园空间整体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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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言:信息化时代大学校园空间的变革和挑战
伟大的大学是在历史上的伟大国家的伟大时期发展起来的。
——美国伯克利大学前校长克拉克·科尔(Clark Kerr)
当代大学正处在一个迅速而深刻变革的伟大时代。
首先是信息技术带来的冲击。2012 年《时代》杂志 MOOC 专题报道的标题是“大学已死,大学永存”,报道认为“慕课”的出现宣告了传统大学即将消亡,未来的新型大学即将应运而生。数字革命和信息技术发源于现代大学的实验室,同时又对大学校园空间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和挑战。大学作为知识生产和传播的先导机构,率先大量采用先进的计算机互联网技术,使得教学活动突破了物理时空的限制,可以随时随地发生,极大地促进了知识的传播和共享。同时,人们获取知识的来源更加多样化,各种自媒体方兴未艾,而大学不再拥有传播知识的特权,知识生产显示一种去机构化的趋向。2020 年,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催发了广泛的在线学习和工作方式,使得网络课程、视频会议和远距离办公从一时的应急措施逐渐固化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同时,大学校园作为“一个特别的场所”的独特价值得到凸显。大学阶段作为“人生驿站”,校园作为追求自由真理的“象牙塔”,愈加显示出其在人生成长道路上无可替代的作用[1]。大学时期是人生的特别阶段,无工作压力,有空闲时间,可以自由地探讨人生、结交挚友。有一件事是显而易见的:即使世界上顶尖大学的最好的课程都可以在网络上找到,但是独特的大学校园生活仍无可取代[2]。
其次是学习方式的改变。信息技术的发展带来人们知识获取和学习方式的巨大改变,以教师为主体、被动的授课式教学方式逐渐被以学生为主体、主动的自助式学习方式所替代。主动学习、社交学习、个性化学习已成为影响未来大学空间设计的三个主要思潮。科技和网络提供给学习者更大的便捷性和移动性,非正式学习的重要性逐步被认识。学习方式的多样化带来教育空间的变化,“终身学习”成为人们的生活方式。
校园空间的挑战还在于学科结构和产学关系的变化。现代学科朝向精细化、专门化纵深发展;同时学科结构组织综合化,发展边缘、新兴学科,综合解决现实问题。世界一流大学更加注重跨学科和分支学科建设,并着眼未来学科的发展规划,学科结构凸显开放性、实践性、交叉性。哈佛大学提出,“大学必须适应不断变化的知识结构……一方面,掌握某个学科的一个分支学科已变得越来越难,而另一方面,很多非常重要的科学发现都是跨越传统学科界限的。”[2]“大学—学院—系”的组织条块模式受到挑战,一院一楼、分隔独立的空间布局遭到摒弃。通过打破院系间的界限,构建大学科平台,学科的交叉与融合创新已经成为指导一流大学学科与校园建设的一个重要理念。在产学关系上,研究型大学与产业界的合作伙伴关系更加紧密。通过校企合作,依托大学的学科优势和科研能力,在大学周边建设科技产业园,形成从“教学—科研—产业”的上下游完整链条,以产学研一体化带动地区经济振兴。
面向未来,大学校园空间将呈现一个怎样的完整图景?笔者试图突破静态机械的思维范式或类型学的空间模式语言,以系统的、动态的思维,从宏观到微观、从公共到私密、从实体到虚拟的逻辑关系,提出新时代校园空间进化的四个维度——城市空间、群落空间、个体空间和虚拟空间,尝试建构面向未来的大学校园空间的整体观,勾勒未来大学校园空间的概貌和趋势。
2 校园城市空间
从历史上看,现代大学诞生于城市,是从城市中孕育而生的,但大学与城市不是天生的和睦共存关系,而是经历了一个从封闭到开放,从独立到合作乃至密不可分的过程[3]。从空间关系上看,或城市包围校园,或校园隔离于城市外围,按不同空间关系通常把大学分为大学城、城市型、郊区型三种基本类型[4]。考察当今世界一流大学,大部分的校园处于城市之中,与城市共融共生。当代大学抱持开放的基本态度,服务本土、面向世界的理念格局,决定了大学与城市之间开放合作、互动发展的总体趋势;而社区融合、界面活化成为校园融于城市肌理、激发城市活力的重要策略。
2.1 社区融合、界面活化
大学校园是一个复杂的社会系统。由于高等教育事业本身及主体和客体的复杂性,校园环境基本可看作一个“小城市”或“缩微城市”[5]。大学校园承载了成千上万师生的学习和生活,校园建筑几乎涵盖了所有日常建筑类型,这意味着大学校园本身是一个大型学习社区,是城市大系统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在大学与城市互动发展的总体趋势下,校园的有形边界成为过时的“象牙塔”的产物,校园与城市之间的有形或无形的边界将逐渐淡化。社区融合和界面活化是实现开放校园的基本规划策略。
大学与城镇之间存在可以相互支持共享、相互激发活力的共同需求,通过商业、居住、文化和创业等方面的功能混合和活力界面的营造,构筑起大学与社区和谐共赢的良好关系。社区融合,一方面校园要融入城市周边环境,与社区和市民建立互动关系,构建开放与共享的“社区资源中心”,营造社区氛围,提高空间归属感;另一方面,要注重校园界面的开放性和公共化。
界面活化意在强调如何通过恰当的物质空间环境设计、构筑开放的边界空间、建立景观缓存带,引入满足社区需求的功能,使得校园与其周边社区形成良好互动、和谐共处的关系。开放校园不仅是取消围墙,还为城市提供重要的文化、体育设施。很多大学在规划时把博物馆、剧院、体育馆等文体设施布置在校园周边,以方便对外开放共享。这些重要的公建设施既展现了校园的外部形象,又提升了城市的文化品位。如勒·柯布西耶(Le Corbusier)设计的哈佛大学卡朋特艺术中心、路易斯·康(Louis Kahn)设计的耶鲁大学美术馆、埃罗·沙里宁(Eero Saarinen)设计的英格斯冰场(Ingalls Rink)等著名建筑,它们既是校园的形象代表,更是城市的文化瑰宝。
SOM 公司做的康奈尔大学罗斯福岛校区总体规划是城校融合发展的成功案例。这是一个开放型的科技校区,规划将焦点放在“社区如何培育”及“校园如何与社区融为一体”上。为此提出“从河流到河流”的原则,使校园具备渗透性与开放性。“至少有 20%的校区土地面向公众开放,将大部分的行人通道及其开放空间指定为公共空间,它使校园真正地与社区联结在一起。”
而对于校园内部,则以一条折形的步行道串联起各建筑,通过建筑地面层向公众开放,并提供多种休闲功能设施,包括餐厅、活动空间和静谧的休憩林地等,使校园成为城市的缩影,混合公寓、工作空间、教学空间、餐厅、酒店和活动空间于同一环境中,从而激发空间的场所感和城市活力。
康奈尔大学罗斯福岛科技校区总平面
康奈尔大学罗斯福岛科技校区校园景观
2.2 互动合作、共生共荣
当代大学不仅在空间上与城市相互渗透、相互融合,而且在地区经济振兴乃至国家发展战略中也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利兹大学教育学教授彼得·斯科特(Peter Scott)指出,“如今,大学不仅肩负文化创新的任务,也是经济财富的创造者;同时,随着全球性竞争力代替军事竞争力而成为国家成败的标准,大学教育也成为十分关键的领域。”当代大学比以往任何年代都更加深入地介入社会事务,参与公共政策和服务于地方经济的发展。在世界一流大学有关愿景、使命和目标的文件中,“增进地方和区域的文化、健康、社会和经济福利”“在国家和全球范围内造福社会,确保为公共政策制定和经济增长作出贡献”等表述语句频繁可见[6]。
一流的城市必有一流的大学,一流的大学必能极大促进城市的经济繁荣和文化进步。尤其是研究型大学与产业界联系紧密,通过企业提供资金、课题和大学提供人才、科研环境,形成互相促进的合作关系;通过社会投资建设大学科研设施,在大学周边建设孵化器、科技园等场所形成大学面向城市的产业合作空间。2020 年中国首届校园与城市发展论坛以“共生、共兴、共荣”为主题,明确提出了“构建城市与高校融合发展、协同创新机制”的战略方向。这种双向赋能、互动合作的发展模式已成为城市管理者的共识。
校因城兴,城以校盛,国内外都不乏大学与城市互动发展的例子。如中国科学技术大学(以下简称“中科大”)与合肥,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共同发展,中科大为合肥增加了创新气质,合肥凭借中科大的人才和科创赋能而大大提升了城市竞争力。又如深圳,作为创新城市的标杆,引进清华大学、北京大学、中国科学院大学、中山大学、哈尔滨工业大学、香港中文大学等一批名校设立深圳校区,创建南方科技大学等高校,形成强大的技术优势和科研能力,为深圳城市发展提供源源不断的创新动力和人才智库。
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在从理工类大学向研究型综合大学转变的过程中,在服务国家战略指引下,为工业界输出大量高端工程技术人才,得到国家和业界的经济支助而高速发展;又通过学科交叉整合,承担重大科研项目,产学研合作直接推动“128 公路技术密集带”的形成。从 20 世纪开始,校园外围新建大量的跨学科新型研究中心、实验室等综合建筑,以及外围分散建设的科技广场和办公建筑,也促进了校区与区域创新体系的融合发展。
在提倡大众教育和高教普及化的今天,大学已与昔日的“象牙塔”越行越远。在信息社会知识经济的时代背景下,未来大学校园在空间界面上与城市相互纠缠、共生共融;在发展模式上,与城市双向赋能,互动合作。尤其是研究型大学的一流学科和科研创新将发挥出强大的辐射和引擎作用,从而促进未来城市产业升级和持续发展。突破校园空间限制,服务本土、辐射地区,强化互动合作,可能这才是未来大学与城市融合发展的底层逻辑。
3 校园群落空间
面对未来科学的快速变化、不确定等特征,同时考虑学科交叉与促进创新、能源利用与场地文脉、环境品质与交往空间等多种需求,大学校园群落的功能结构、交通组织、景观环境规划设计应以一种更具全局视角的方式来引领和服务教学和科研。
3.1 群落结构重组,集聚与复合
大科学的发展对大学内部界限分明的学科、独立管理的学院建筑模式提出了挑战;现实问题的复杂性让学者们看到学科之间联手解决问题的必要性;资源相对紧缺、高校用地紧张的现状下,如何经济合理地布局建筑群落?这些都对学科交叉、高度聚集、功能复合的校园组群提出了迫切的需求。
大学校园群落空间的形态与其内容一样,都需要适应未来,因此它有以下主要特点。
(1)学科整合交叉,采用跨学科、集约型的群落功能组织策略。群落共用基础设施、附属空间及设备,集约能源,避免重复浪费。
(2)模块化、标准化的组合,强调群落的高能效、高适配度、高灵活度的建造系统,以适应未来的变化。
(3)强调师生互动交往交流对创新行为的促进作用,注重多层次交往空间的营造。
哈佛大学西北科学大楼包括神经系统科学、生物工程、系统生物学、计算机分析和其他辅助功能(见图 3)。它将原本分散的科研设施集聚整合,缩短了空间的物理距离,共用基础实验用房和设备系统。这样的功能配置串联了 6 栋不同研究方向的学科楼,高效平衡应对未来的变化,形成校园跨学科合作学习的中心。
哈佛大学西北科学大楼透视图
哈佛大学西北科学大楼新建前后总平面图
同时,它适当增大了科研单元的面积标准,提供了根据研究需求进行功能重组或根据研究团队进行规模调整的灵活度[7]。大楼内外营造了多层次的群落公共空间:结合地下室采光天窗设置休憩区的室外广场、一层可完全打开面向校园景观的咖啡厅、通高的展厅等 6。
哈佛大学西北科学大楼多层次、丰富的交流空间
3.2 交通低影响与体验去障碍化
低影响概念最早来自 20 世纪 90 年代美国马里兰州推行的“低影响开发”(Low Impact Development,简称“LID”),其核心理念是以生态系统为根基,强调尊重和利用本地自然特性,尽可能减少城市建设对原有环境的影响。
7. 大学校园作为城市空间开放体系的重要组成,其交通系统也应该摒弃人工化、构图化对场地的严重干预,引入低影响观念,即校园交通应尽可能依赖原场地底色的山体、水文、植被等自然要素,避免对原场地环境的破坏,减少交通系统对自然生态平衡的扰动。
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霍姆伍德校区是一所位于美国巴尔的摩市,历史悠久的传统大学,它拥有统一风格的红砖建筑、标志性的钟楼和广阔的绿色广场。除此之外,校园最引人入胜的是其充分尊重自然场地特性、弧线形网络状的交通路网系统。路网顺应场地高差,在校园东侧路网丰富且多以缓坡自然起伏,而在西侧靠近斯通利山谷(Stony Run Valley )则相对稀疏且蜿蜒。校园中心区以步行为主导,低影响交通系统层级完善。不同层级道路服务的功能、铺装形式、排水组织等均各不相同。
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霍姆伍德校区鸟瞰图
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霍姆伍德校区总平面
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霍姆伍德校区校园各层级步行道
完善的无障碍交通系统、努力创造一个人人都能进入的校园环境、去障碍化的步行交通体验,不仅是满足特殊人群的通行需求,很大程度上也能够提高校园体验的可达性和顺畅性,将成为未来校园交通一个更高层次的要求和目标。利用各种手段支持所有人群平等参与校园活动,舒适地体验校园环境。整个校园充分体现“零高差”的设计理念,重塑对人人友好的校园开放交通体系,进一步加强和改善体验层面的校园群落连接。
3.3 环境与建筑、交通共融一体,互为活力源
景观环境作为校园重要的室外开放空间,通过广场、院落、绿地、街道等多种要素的灵活组合,不仅影响着校园的规划结构,还对外部空间起到二次围合的作用,营造多种不同体验的户外场所氛围。
校园景观环境不仅需要丰富的层次,还需要通过与建筑、交通的深度融合以及边界可变,引入人流,提升原有景观区域的可达性和参与度,激活主要步道和公共环境的边界。而具有活力的公共环境,会成为支持多种户外活动的发生器,鼓励室外非正式学习活动和强化社会交往,激发科研创新动能,从而实现以一种更开放、交融的姿态,促进学术思想的交流,整合校园环境和学科发展的众多诉求。
墨尔本大学在其主校区的更新规划中,重新定义了重要的步行走廊、室外开放空间、景观花园和通道等。通过网络化的高品质开放空间和人行步道将整个主校区连接,同时在两者边界处增加服务、娱乐等功能建筑。校园步行网络带来的大量人流、配套建筑的功能服务鼓励了公共环境中多样化的社团、集会、社交活动,而公共环境丰富的景观和休憩设施提升了建筑和交通系统的品质和趣味性。被激活的绿色心脏,将校园变成一个充满脉动的学术社区。
墨尔本大学激发校园核心景观开放空间活力的框架
墨尔本大学校园中心主要景观开放空间
多学科协同交叉发展、促进科学创新能力,日益成为大学教育和科研生态系统的核心。同时,大学通过其特色的物质和精神环境对师生进行人格的全面塑造。这些趋势也导致为其服务的校园群落空间随之进化。未来校园群落空间的功能结构、交通组织、景观环境不再是明确边界的并置关系,它们在广度和深度上高度集约共融,同时充分尊重能源节约和场地文脉。尤其在新冠疫情发生后,未来的教学不只在教室里发生,校园本身就是一部最生动的教科书,建筑、交通、环境串联为一个互通网络,共同承载跨学科合作学习中心枢纽的重要角色,共同塑造一个面向未来、具有特色、活力迸发的科学群落。
4 校园个体空间
新的教育、学习理念的转变,对校园个体学习空间提出了新的探索。除了传统正式学习空间之外,非正式学习空间以其空间限定的多样性、空间利用的多义性及人因工程学的空间体验等特征,正逐渐成为沟通、互动和协同学习的空间载体。
4.1 空间限定的多样性——集中与离散、公共与私密并存
由于新兴学习形式有多种模式,未来的学习空间必须能兼容从集体到小组到个体的多种学习组合,同时具有完全公共共享、半公共半私密、完全私密等多种开放程度的空间进行不同程度地组合的特征。
集体、小组非正式公共学习是在偶发性的社交行为中创造学习机会,在互动中获取知识,对空间的需求强调便捷性、公共性与交流氛围。这类空间通常位于人流必经的主要路线上,便于吸引更多的人群在去往目的地途中从偶然的社交互动中发现学习机会,家具的布置较为灵活自由,便于营造轻松的交谈环境。
当然,并非所有的非正式学习都适合在公共开放的环境中进行。有时也需要半私密或完全私密的氛围,免受外界的干扰。如小组内成员合作学习,这类空间需要具有一定规模,可容纳小组成员学习,同时兼具一定的私密性氛围,有助于学习者建立相对稳定的合作关系和拥有团队归属感。而个人独立学习,这类空间为满足个体专注性学习的需求,对空间的围合度、领域感有更高的要求。学习者独处其中对空间的视听私密性、整段时间学习的舒适性等有一定的需求。
康奈尔大学纽约罗斯福岛校区塔塔创新中心是一座 7 层高的建筑,作为产研融合、聚焦学术的结晶体,除了设置各类正式学习、科研空间,其最大的特色在于建筑贯通中央、光线充足的多样非正式学习空间:结合门厅中庭大台阶侧边设置的小组开放讨论区、建筑中部具有一定规模的集体互动学习区、有一定领域感的小组学习区、有覆盖和围合相对安静私密的个人独立学习空间。整个空间为各种形式的互动、合作和独立学习建立了一个充分包容的环境。
塔塔创新中心多种形式的互动、合作和共享学习空间
塔塔创新中心有一定领域感的小组半私密学习空间
塔塔创新中心有覆盖和围合,相对安静私密的个人独立学习空间。
4.2 空间利用的多义性——边界流动、功能模糊、流线自由
创新知识形成所需要的各种信息流动、成员交流、团队协作,催生出正式与非正式学习空间界线的流动、各种空间功能的复合使用,以及有利于自由交流与联系协作的自由流线,共同实现多义化的空间利用。
其一,边界流动。未来教育要求传统教室、实验室等正式学习空间与其周边空间的边界是模糊的、流动的,以利于交流活动的发生。建筑通过弱化不同属性空间之间的固定界面,给学习者创造视线的可达性和行动的便捷性。同时多在正式学习单元群中有机、分散地布置不同规模、不同开放度的非正式学习空间,从而鼓励学习模式的随时转化。
其二,功能模糊。博物馆、图书馆、学生宿舍、咖啡厅等都可以成为非正式学习的场所。设计只需要结合人流路线创造不同开放程度、不同形式的空间,让学习者自行决定空间的使用,激发学习者对同一空间不同活动功能的自主介入。中庭、大台阶、教室的两侧、走道的尽端等交通空间的功能也日趋模糊与复合。交通空间公共性强、人流量大,能够为学习者创造许多偶遇的契机。通过对交通空间放大化与人性化设计能创造出极具活力的场所,成为非正式学习空间系统的一部分。
其三,流线自由。由于大量非正式学习空间的存在,建筑内部的格局不再呈现明确区分的交通空间和功能空间。学习者在其中,能够强烈感受到空间的自由和多元状态,没有交通的边界和流线的限制。而自由的流线又进一步促进交往的发生、随性的逗留,为校园提供了无界限交流的可能性。
康奈尔大学米尔斯坦楼内部功能主要是建筑、艺术和规划学院的专业教室、报告厅、评图大厅等。相对完整和集中的专业教室布置在完全悬挑、全落地玻璃的二层,在不同分区的专教之间开放地混合着社交空间、服务空间、交通空间等非正式交流空间。建筑中部掀起的穹顶既形成了上下层自由的空间、视线、交通联系,也形成了报告厅的天然升起和室外特色交流场地[8]。穹顶下部的报告厅,在人数较少时,可作为会议之用,只需一个开关,下沉的地面就会自动升高,同时升起 61 把固定座椅。而举行大型讲座时,下沉区域的活动座椅结合斜面的固定座席共同形成专业报告厅。由此创造出的流动、模糊、自由的环境,为师生之间进行随机、偶发的互动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10。
康奈尔大学米尔斯坦楼二层专业教室区之间的交流空间
康奈尔大学米尔斯坦楼穹顶形成的交流空间
康奈尔大学米尔斯坦楼地下一层报告厅
4.3 基于人因工程学的空间体验——舒适性、便捷性、灵活性
新时代的校园空间,需要以人为核心的新思维、提供高品质学习空间,这已成为校园的发展方向。人因工程学关注人与空间界面交互的各个维度,建筑、景观、室内、工业、产品等多领域,以人体感受需求的舒适性、便捷性、灵活性为主要切入点,高效协同各相关要素进行系统性的多维空间构建。
舒适性需要考虑光线、声音、色彩等。非正式学习空间具有充足的光线、无干扰的声环境、适宜的色彩,无疑是带来空间舒适,吸引学习者聚集、交流的首要特性。以舒适节能为出发点,应提倡顶部和侧面自然光的充分利用,辅以人工照明。自然光使人便于感知到外界环境的变化,从而缓解室内封闭空间的压抑感。
过于安静或过于吵闹的声音环境,都不适于非正式学习,35 dB~50 dB 最为适宜。设计可以通过空间分区、室内隔断、隔音材料等来实现有利于学习交往的室内环境,减小开放区域的噪音干扰。
色彩也是室内环境舒适度的重要影响因素。明亮、温暖的主色调多用于非正式学习空间。明亮的色彩,给人带来新鲜活力的感受,有利于促进和激发创新思维。而温暖的色彩,给人温馨放松的感受,便于学习者自由、无阻碍地交流。
便捷性则需要考虑细节的硬件、软件工具。为了营造人性化的空间环境,随处传达协作学习的体验,在非正式学习空间中,各种方便的小桌板、座位、板书墙、电源插座等便捷设施显得尤为重要。设置畅通的网络环境与足够的硬件设施,如电脑、投影仪、打印机等,支持学习者信息化、可视化、数字化的需求。
灵活性包括家具、隔断的可移动、可转换。学习者的角色常常在独立思考、互相聆听、团队合作之间不断转换,因此家具布置、室内隔断需要具有足够的灵活性才能支持学习状态的快速变化。例如,利用能够移动的家具通过不同的组合来满足学习者的多种使用需求,或是利用可以移动的隔墙,改变空间分隔的方式,将多个独立的空间转化为公共开放的场所。
墨尔本大学设计学院的大厅充分体现了空间设计的人因工程学。作为建筑的核心空间,中庭大厅以木色为主色调,顶部设置天窗将自然光引入室内,中央结合天窗设置一个悬挂的树型装置,营造出“大树下”的空间体验。屋顶巨大木构在表面材料背后填充吸音棉为空间降噪。悬挂物朝向不同方向的表面有助于分散声音,减少反射。
除了大厅各式可倚靠、可围坐的桌椅,面向中庭的各层走道均有桌椅和台面等从索网栏杆上凸起,结合桌椅配有电源插座,这些随处可见的人性化设计为学习提供了极大的便捷性。首层面向中庭四周的教室隔墙封闭时,大厅和教室的界限明确。而评图时,隔墙可水平旋转 90°,变成评图的展墙,教室与大厅连为一个流动的整体,学生可自由行走、观看,形成灵活的交流氛围。
墨尔本大学设计学院树型主题的中庭
墨尔本大学设计学院树型木构材料起到吸音降噪的功能
墨尔本大学设计学院各层面向中庭布置的便捷学习桌
墨尔本大学设计学院首层可旋转的隔墙
校园个体学习空间的核心要素,不仅仅是正式学习空间,更是满足师生集体、小组、个人多样性非正式学习,随时随处信息交流、思想碰撞的空间容器和服务系统。未来校园的个体学习空间不再以固定班级为主体,通过新框架、新概念、新方法,形成一套全新的空间循环模式,自然地创造出许多充满灵活性、开放性、渗透性、人性化的学习环境,并将其作为教学主导工具,从多个维度营造有利于停留、交谈、集会等多功能的无边界互动场所。
5 校园虚拟空间
在信息化时代,网络虚拟学习空间的建立使得大学在广度和深度上都更加面向社会开放,大大提升了大学在社会中的地位和影响力。《中国教育现代化 2035》中明确提出加快信息化时代教育变革。建设智能化校园,统筹建设一体化智能化教学、管理与服务平台。
5.1 虚拟学习空间的发展现状
最早出现于 1978 年的电子布告栏系统(Bulletin Board System,简称“BBS”)是现代虚拟学习空间产生的鼻祖之一。虚拟学习空间使学习突破时空限制,变得更加灵活。学习可以发生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实现双向、多向的学习互动,通过虚拟学习空间形成社区式的联系。
世界一流大学在校园虚拟空间建设中早已展开布局。哈佛大学、斯坦福大学、宾夕法尼亚大学、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麻省理工学院、剑桥大学、普林斯顿大学等都拥有规模庞大的信息化队伍,IT 预算占学校年度预算的 3%~7%。校园内建立了覆盖广泛的网格,并在楼宇管理、园区管理中尝试应用物联网,逐步构建泛在无缝学习环境[9]。在线课堂资源最为丰富、开放程度最高的是麻省理工学院,它也是世界开放教育信息资源建设的引领者。麻省理工学院还创新性地建设了微硕士系列在线课程,进一步推动高学历层次课程的开放与共享。
哈佛大学商学院的 HBX Live 课堂
麻省理工学院 TEAL 教学课堂
中国的“双一流”大学目前也开始了智慧教室的建设与探索,纷纷开设智慧教室,电子显示屏式的白板和两侧加设的电子辅助屏,以及可移动的、满足任意组合的需要的桌椅创造出课堂的虚拟学习空间,为师生提供更积极高效的学习环境。
5.2 虚拟学习空间带来的变革与局限性
虚拟学习社区(Virtual Learning Community)又称网上学习社区或在线学习社区(Online Learning Community)等,是指在某一特定的网络空间中,由学习者和助学者(包括各类教师、组织管理人员等)共同组成的,具有持续的师生、生生互动关系的社会集合体及其网络活动区域[10]。
虚拟学习空间带来了高等教育与科研模式的全面改变。物理空间的阻隔已经无法成为教学的障碍,先进的设备与软件帮助学习者建立更好的深度学习环境。多元化的学习界面使沟通变得更为轻松与直接,小组成员间的合作与研讨取得更高的效率与更好的结果。只要对课程或者讲座有兴趣,就可以自由进入虚拟学习空间旁听和交流,也可选择回放复听学习。虚拟学习空间大大增加了教育受众的广度,云课堂提供了丰富的学术资源。
高等教育的核心学习内容被评估分级,借助网络和设备获取的基础性知识可以通过学生自主安排场所与时间的个性化学习获得。需要跨学科协作与充分沟通才能获得的知识与技能以及研究将通过智慧课堂来获取。国际间的学术研讨与学术合作将大大普及,根据自身的学术特点与发展定位,大学将更加专注于自身的优势学科领域,通过大学间的分工与合作共同推动高等教育的全球化合作与发展。
教师与学生的角色发生根本性改变,学习不再是“教”与“学”的单一关系。学习从被动性行为变成主动性行为,个体的潜能被更好地激发。学习者本身成为教育者,教育者通过大数据反馈及时更新迭代新知识与技能。教师在学习过程中更多成为引导者与启发者,确保每一位受教育者能顺利开启自身的智慧之门。实时教学中还可以通过作业、测试及时反馈课堂效果,针对性地进行教学补充,完善以“学习者为中心”的教学模式。
虚拟学习空间也存在着不同程度的局限性。虚拟社交无法完全替代人与人面对面的物理社交的沟通需要,面对面的交流激发即兴的创意和信任,能带来更好的合作关系。利用虚拟学习空间进行自主学习的能力因个人使用网络教学资源的能力不同,教学设备、教学软件的不同,个人对网络资源的理解与判断不同,都有可能形成学习效果的差异性。
5.3 对大学教育生态系统产生深远的影响
虚拟学习空间使高等教育的普及更加广泛,带来全人类智慧的整体提升。大数据、虚拟现实技术、5G 通信技术使深度学习、STEAM 教育[13]、智慧教室、虚拟学习社区得以普及,大学教学与科研模式的转变引发教育角色的变革,对大学整体生态系统形成深远的影响。
大学的教育、科研与服务社会的能力不断被拓展。学校的虚拟空间规划将提升到战略层面,结合校园规划和建筑设计整体考虑。虚拟校园空间与实体校园空间共同界定未来的高等教育与大学校园。
5.3.1 突破时空边界,校园的概念得到拓展
虚拟大学成为大学校园的重要组成部分,网络课堂成为大学学术课程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20 世纪 70 年代美国著名学者伊万·伊里奇(Ivan Illich)出版的《去学校化社会》一书中就提出要“打破学校的法定垄断地位”,“取代学校最根本的办法将是提供一种网格或者服务,这种网络或者服务将为每个人提供能与他人探讨共同关心的问题的平等机会”[11]。校园虚拟空间为跨地域间的学习与交流提供了有利的平台,为教学同步与学术沟通提供了更方便的渠道,为世界一流大学跨国界、跨城市合作带来更大空间。根据专业优势与城市优势的契合度来规划不同校区,可使学科发展与外部大环境相辅相成。康奈尔大学的伊萨卡校区与纽约罗斯福岛校区就分属两个风格迥异的城市,但虚拟空间的搭建可以帮助学校实现更为及时高效的教学联系与学术同频。
5.3.2 建筑组群空间趋于集群化、复合化和强适应性
虚拟学习空间为学科发展提供了丰富的线上学习资源,也为全面提升大学的整体学术水平与学科建设能力提供了有力的支撑。建筑布局趋于集群化,注重塑造有利于交流的公共空间,打造有利于学科交叉的共享平台,建筑组群间的关系更为弹性与灵活,功能更加复合,一个综合体内包含了学习、餐饮、集会、交往等多种功能。斯坦福大学的学习中心与新加坡大学的学习中心将作为未来组群空间发展的榜样。
5.3.3 建筑内部空间趋于开放化、多样化和智能化
建筑内部空间的改变来自学习方式与学习角色的改变。一方面为能自主学习的内容提供个性化的自由学习环境,为室内公共空间及建筑周边的开放庭院、广场等整体规划,提供更多灵活、弹性的学习场所。另一方面,智慧教室是现代教育技术的产物,是教室形态发展的趋势。智慧教室实现“教”与“学”过程最优化的教学空间,创新了教学过程,使课堂中可以完成更加复杂而高深的学习内容。虚拟空间的搭建还将拓展实验室的空间领域,将研究工作与科学实验搭建在不同城市甚至不同国家的实验室中,通过网上的数据与实时通信技术,使更多优秀的学生得以获得更多优质的学习和研究资源。世界一流大学如墨尔本大学与莫纳什大学已率先提供了类似激发创造力的学习空间。
莫纳什大学公共教学楼教室与自主学习空间
麻省理工学院多功能科研工作室
6 结语:面向未来的校园空间整体观
建筑艺术是从空间角度对一个时代意志的解读!
——路德维希·密斯·凡·德·罗(Ludwig Mies van der Rohe)
教育是无形的,而校园建筑和空间能将这一无形的概念实体化。
——马丁·皮尔斯(Martin Pierce)
大学校园规划设计既是工程科学,更是城市艺术。校园空间是大学一切活动的承载者,时代精神的烙印终将在校园空间的进化中逐渐展现出来。互联网技术突破了信息交流的时空限制,拓展了校园空间的概念范畴。虚拟大学或网络课堂成了大学校园空间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在这个时代大背景下,一方面现代大学本着服务社会的宗旨,与所在城市的内在关系更加紧密,积极融入城市社区,成为地方经济创新网络体系的核心力量;另一方面,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活动成了校园空间的核心功能,教育功能的实现不完全依赖于教师的传授,而是由学生与老师、学生与学生之间的交流和协作共同完成。
教育生态的结构性变化和教育理念的变革,促使我们重新思考校园空间的本体意义和虚拟校园的可能性前景。本文着眼全局、面向未来,以系统的思维把校园纳入宏观城市系统、把交往嵌入空间功能内核,创新地提出校园空间进化的四个维度——城市空间、群落空间、个体空间和虚拟空间,从而建构一个完整的校园空间整体观框架。此概念框架一是强调校园与城市的共生关系和外部发展逻辑;二是把交流、交往作为空间塑造的功能内核,校园空间体系都是围绕这个交流内核建构展开;三是把校园虚拟空间作为校园整体空间的一个有机部分,体现大学的网络空间或虚拟校区在未来高等教育生态中的重要地位。
面向未来,大学校园空间将更为开放、多元和复合,更注重校园与城市融合发展,也更注重公共空间塑造和个体空间体验。围绕人与人之间的交流需求这一中心,以城市空间、群落空间、个体空间和虚拟空间四个维度共同搭建未来大学校园空间的整体观。
(感谢中国工程院院士吴志强教授对本文的指导。)
注释:
1 “MOOC”为“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的缩写,中文译为“慕课”,即“大规模在线开放课程”。2012 年,随着 Coursera、Udacity 和 Edx 等网站的崛起,这场从硅谷和麻省理工学院发端的在线学习浪潮,理想是“将世界上最优质的教育资源,传播到地球最偏远的角落”。仅仅用了一年的时间,MOOC 已热遍全球。教育专家称,高等教育领域正在发生一场前所未有的革命。《纽约时报》记者劳拉·帕帕诺(Laura Pappano)将 2012 年称为 MOOC 之年,也是一场学习革命的开始。
2 佐治亚理工学院的校长彼得森(G. P. Peterson)是这样理解的,“你想想超级杯。你去看比赛,你得忍受交通拥堵,花很多钱买票,坐在一大堆你不认识的人中间,买又贵又难吃的食物。你为什么还是会去?有些东西,只有在场你才能体会,上大学也一样。”
4 128 公路技术密集带:128 公路是美国波士顿市的一条半环形公路。早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从麻省理工学院等高等院校实验室孵化出来的大批高技术公司在这里落户,将大学科研成果与企业相结合,促进科研成果迅速转化为商品,形成了巨大的高技术综合体。在 20 世纪 60 年代,在联邦政府巨额研制资金和军品订单的强有力支持下,128 公路地区的创新活动极其活跃,麻省理工学院作为国防和航天研究合同的主要承担者和受益者,成为波士顿地区的经济转型先锋。到了 1970 年,波士顿 128 公路地区已经成为美国首屈一指的电子产品创新中心。20 世纪 80 年代后随着个人电脑的兴起而日趋衰落。
5 学科交叉或跨学科研究,主要指不同学科之间通过协作、交叉、渗透而出现新的学科研究。它是一种独特的协作研究方法,是一种密切联系实际的研究活动,为促进科学合作和技术服务提供各种机会。参见:刘仲林. 跨学科导论[M]. 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1990:126.
6 参见 SOM 设计事务所发布在其官方网站的文章《哈佛大学西北科学大楼》。
7 LID 英文的全称是“Low Impact Development”,即低影响开发。这是一种强调通过源头分散的小型控制设施,维持和保护场地自然水文功能、有效缓解不透水面积增加造成的洪峰流量增加、径流系数增大、面源污染负荷加重的城市雨水管理理念,20 世纪 90 年代在美国马里兰州开始实施。低影响开发主要通过生物滞留设施、屋顶绿化、植被浅沟、雨水利用等措施来维持开发前原有水文条件,控制径流污染,减少污染排放,实现开发区域可持续水循环。
8 1950 年,美国教育家马尔科姆·诺尔斯(Malcolms Knowles)在他有关成人非正式教育的研究中提出了“informal learning”一词,这是非正式学习这一概念首次出现,引起了教育界的关注。
9 参见 Weiss/Manfredi 设计事务所发布在其官方网站的文章 Tata Innovation Center at Cornell Tech。
10 参见 OMA 设计事务所发布在其官方网站的文章 Milstein Hall Cornell University。
11 人因工程学是一门新兴的、正在迅速发展的交叉学科,涉及多种学科,如生理学、心理学、解剖学、管理学、工程学、系统科学、劳动科学、安全科学、环境科学等,应用领域十分广阔。
12 参见 ArchDaily 发布在其网站的文章 Melbourne School of Design University of Melbourne / NADAAA + John Wardle Architects。
13 STEAM 代表科学(Science)、技术(Technology)、工程(Engineering)、艺术(Art)、数学(Mathematics)。STEAM 教育就是集科学、技术、工程、艺术、数学多学科融合的综合教育。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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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马红亮,杨艳,丁新. 虚拟学习社区空间的社会学分析——以“华师在线”为例[J]. 开放教育研究,2007(0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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