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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能向人们叙事,源于情绪与空间的感官互动。
建筑设计师张迪在她所创立的waa未觉建筑设计事务所中。“我们对设计的感受方法叫做‘Architecture and Emotion’——情绪建筑。我们在每个项目中探讨着人、场地、情绪之间的相互关系。”waa未觉建筑事务所的创始人张迪娓娓道来。张迪与建筑的缘分格外深厚,在建筑师母亲的影响下,踏上这条路似乎水到渠成。张迪17岁留学英国,毕业于英国UCL Bartlett建筑学院,后进入Foster+Partners伦敦事务所工作,考取了英国注册建筑师。十一年后回国,并于2010年回国创立waa未觉建筑事务所。张迪是“干一行、爱一行”的人,在十多年的坚持中,她为建筑赋予的“情绪”理念,已经成功化作一个又一个落地的项目。
位于杭州市富阳区的老鹰画室,于2020年6月投入使用。老师和学生成为张迪与waa未觉建筑设计事务所创始合伙人杨杰克JackYoung设计的核心关注点,空间的互通性与社交性变得尤为重要,摄影师:田方方。
张迪希望,建筑可以与人产生最直观的情绪互动。可她是如何通过空间设计来传达情绪的?在室内项目中,张迪用光影与不同颜色产生的对比来激发感官,形成能被回想起的空间记忆和感受;而对于大型项目,比如面积达七万四千平方米的杭州老鹰画室,张迪则利用空间布局,串联出场景感,让每天练习十小时以上的学生们在画画间歇,也能听到、看到学校中正在发生的活动,感受到人们的交谈、行走与玩乐,在这里,情绪来源于无价青春中彼此拥有的群体感受。
△位于北京原纺织厂区仓库的三座旧建筑正在改造,施工中的儿童成长中心The Playscape即将落成。张迪与waa未觉建筑设计事务所运用山丘和上下连结的管道,将其打造为一个可以让小朋友真正融入社区环境的穿梭乐园,图片提供:waa未觉建筑。
空间对于人来说是抽象的,一旦与人的事件联系起来,就变成了有意义的场所。因此张迪认为,建筑的主题要回归到“人”本身:“我们把人想象为建筑物的主人,使用它、存在于它之内,不断创造着回忆。”张迪回顾之前接到儿童成长中心项目的设计历程,“我觉得孩子不一定就喜欢过于卡通、可爱的平面化风格。”张迪从“小观众们”的角度问自己,也问两位年轻的业主:你的童年代表着什么,又能想起什么?张迪总能想起那些在邻里街道玩闹的回忆:“攀上屋顶可以跳进别人家的院子,还有街边的水泥管,钻进去像在探险。”张迪设计出这个完全“不卡通”的儿童成长中心,为孩子们创造出一片攀爬跑跳的邻里乐园,也成为了她心中“特别好玩的一个项目”。
严谨实践+严格计算
恰能成就每个“自然而然”在建筑实践中,张迪严谨而细致,这得益于她从Foster+Partners沿袭的职业状态。“对我来说,那是特别好的‘毕业学院’。我像被打回原形一点点做项目,但回过头才发现,只有这样才能建造出比图纸更好的效果。”张迪的设计基因中,包含着工程监理一般的责任心与高投入度,她严格把控每个项目,因为“在这个从无到有的过程中,需要很大的坚持,也许只有建筑师看得到那个理想的点,那么就必须‘自告奋勇’,推动项目实现到那一点”,她说。
银川当代美术馆以流动的曲线造型屹立于大地之上,经过精密设计后的双曲面外立面“自然而然”的呈现出宏大、厚重与力量,摄影师:Iwan Baan。
银川当代美术馆是张迪与waa未觉建筑事务所完成的第一个项目,也是事务所成立之初、历时四年的重要项目,全过程设计得格外用心,解决了复杂的技术问题,最终取得完整的呈现效果。它正式将张迪浪漫的叙事性设计与孜孜不倦的建筑实践结合在一起。时光回到2011年,在国家湿地保护公园的一片鱼塘上,张迪思索如何让建筑与地块产生自然而然的联系:“很久以前黄河流经这里,河水冲刷带走了河床的泥沙,堆积挡住了河水。河水改道离开后,河床缺少了河水的压力,沉积岩往上推,地质运动造就了一层层肌理,这就是我们外立面的灵感。”
银川当代美术馆内,陈列着传递建筑外立面设计灵感的沉积岩。建筑设计师张迪通过简单的图示向我们还原构思设计的过程。
张迪与团队模拟真实山体的受力关系,设计出美术馆最具特色的流线型白色外立面,其中还包含多轴同时扭转的漂亮双曲面。他们将外立面细分成1600多块,而这其中的每一块都是亲手“测绘”出来的,多则要在板上画出200个参考点以保证平滑。“每个受力点的状态是挤压还是释放,都会让曲线的形态不一样。” 张迪强调,想要自然地呈现“大地”的宏大、厚重与力量,恰恰需要很严谨的计算和模拟。
我希望作品被人记住“设计旅途”朝向未来进发
10年前,银川当代美术馆的曲线无疑是前卫而大胆的,在国内甚至没有什么先例。张迪回忆,“业主当时问,会不会太夸张了点?我说,对于建筑来说,落成的过程可能就需要五年,设计时就要为未来而考虑。见过的东西变成了过去的事情,如果我们总是在怀旧,则未免有些遗憾”。在她看来,优秀的设计要代表这个时代,甚至未来时代的技术水平、材料能力,以及审美追求。
跟waa未觉建筑设计事务所创始人张迪一同开启,“先锋设计旅途”,以情绪建筑,传递感性空间;以自然为源,设计银川当代美术馆。在张迪看来,设计在半成品的时候,可能是不被理解的,但一旦成型,全貌得以显现便散发出不言自明的气场,过程中在各个维度上都精益求精的细节,则是为了整体结果的更好呈现。完整的设计,是用最好的感知、有力的状态,去不断打动、延伸人们的审美本能这样一个过程。她说,“我觉得建筑应该为这个时代讲话,我希望被人记住的也是作品。”
简洁动人的曲线与曲面的设计,从银川当代美术馆的外观向内部结构延展。如今看来,依旧代表着先锋大胆的审美追求。
空间拔地而起的过程中,是实际技术层面的精进和探索,空间成型后,则渗透出浪漫的叙事氛围。自事务所成立的十多年来,张迪与团队一个一个项目做下来,反复验证情绪建筑的价值,并带着朝向未来时代的设计视角,不断深入挖掘它、改善它。张迪曾做过一个小型项目回顾展“Architecture Through Making”,翻译成中文以后很妙,叫做“实践是检验建筑的唯一标准”,如此,理性与感性恰如其分地在设计中相遇,形成完美的闭合。
张迪在银川当代美术馆内拾级而下,阳光从建筑顶部洒落,为动人的曲面内部空间带来开阔流畅的光影效果。
张迪漫步美术馆内部,亲自开启了一场关于当代设计与艺术的导览,“我们的空间讲的是河流、岩石、地质的褶皱,往下走,感受的是深入大地的颗粒质感,往上走则越发看到光滑的质地。我想让人们通过行进的路线,找到时光旅途的感觉。”
部分图片由waa未觉建筑、田方方、Iwan Baan提供
创意策划 | AD IMC
平面摄影|海乐
撰文 | 王雪
编辑 | Harry Yu
时装造型|Sua
妆发 | 毛毛
视觉设计 | Mok Mo
视频部分
制片 | Lydia Li
导演、剪辑 | 孙磊
视频摄影 | 阿德
制作人 | 许左(Joy Forward)